□朱万红
罗汉岩位于我市东北方向的壬田镇,离市区约20公里;自古就以“峰险、岩奇、洞幽、泉清、水秀”的奇美风光而吸引无数文人志士,因而流传着许多轶事奇闻。上世纪20年代末到30年代中期,革命的火种点燃了这块厚重的土地,瑞金罗汉岩因此演绎着激荡人心的红色传奇。
罗汉岩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它地处闽赣要冲,山崖陡峭、险峻,但是水路交通便利,是天然的战略屏障。南朝陈霸先曾在此屯兵操练;太平天国幼天王洪天贵福也在此凭借天险和有利地形,抗击清军一年有余。苏区时期,由于“左”倾错误领导的全面推行,导致第五次反“围剿”失利,主力红军被迫战略转移,罗汉岩就成为游击队伍活动的广阔天地。
国民党军队攻占瑞金后,对留守苏区的红军战士和红都儿女实行残酷的“三光政策”,大量地屠杀人民,很多地方成了“血洗村”“无人村”。面对国民党惨绝人寰的屠杀,瑞金革命转为游击战争阶段,游击队积极打击进犯苏区的国民党部队,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了敌人的“进剿”步伐,为主力红军战略转移赢得了时间。
在这一特殊背景下,壬田、合龙、日东等地游击队于1934年11月合并,成立了壬田游击队,转入山区,在罗汉岩、观音岽一带活动。壬田游击队以罗汉岩为据点,进攻沿岗区政府,攻打大犹坪联保办事处和石城龙江联保办事处;还多次打击敌人“还乡团”,在壬田、日东、大柏地等区乡捉杀土豪。不仅维护了革命群众利益,还为后来有力地反击敌人的“清剿”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占取了有利的游击基点。
1935年春,敌人对瑞金游击区开始了“清剿”行动,瑞金游击战争进入了最激烈、最艰苦的阶段。在军事上,敌人采用“斩草除根,挖地三尺,石头过斩人换种”等残酷、疯狂、灭绝人性的手段,妄图彻底消灭游击队。经济上,对游击区实行严密的封锁。为切断游击队与群众的联系,敌人采取划分区域、封锁山区、层层把住路口要道,同时强迫群众“移民并村”,把山上和靠近山麓的群众全部逼到山外,并采取“计口购粮”“计口购盐”等办法,严禁群众给游击队供应任何物资,企图把游击队员冻死、饿死、困死在山中。面对日趋严峻的形势,中央分局、中央政府办事处指示中共瑞西特委书记赖昌祚等率领部队从九堡铜钵山向河东方向突围。
1935年5月,突围部队在白竹寨会合后,又转移到丝茅坪。赖昌祚在丝茅坪主持召开了中共瑞金县委扩大会议,提出了“保存实力,分散活动”的方针。并决定将游击队分成九个小队,每个小队约20人到25人。赖昌祚率两个小队返回白竹寨;胡荣佳率两个小队到古城一带,并与彭胜标率领的陶古游击队会合;钟民率三个小队辗转到罗汉岩一带山区;其余两个队返回铜钵山活动。在接下来的反“清剿”斗争中,由钟民率领的游击队,以罗汉岩为根据地,在周边的日东、壬田、黄柏、大柏地等区乡开展游击活动。后来,赖昌祚率领两支小队与罗汉岩游击队会合,罗汉岩游击队得到壮大,他们以罗汉岩的悬崖峭壁、崎岖山路为屏障,活跃于连绵的群山之中,频繁地出没于周边的区乡,出其不意地袭击敌人,与敌人展开激烈的反“清剿”斗争。
随着反“清剿”斗争的步步深入,游击队在实践中逐渐认识到恢复、建立地下党组织的重要性。钟民领导游击队秘密地从罗汉岩山区走向山外,走向塅区,在壬田、黄柏、大柏地等地建立地下党支部,并建立了大柏地区委和黄柏区委。在艰苦卓绝的斗争中,游击队既重视地下组织的建设,又重视通过地下组织联系、宣传和组织群众与敌人开展斗争。在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罗汉岩周边的群众为支援游击队而省吃俭用,甚至不顾个人安危,把节省的粮食、油盐藏在竹竿里,假装上山砍柴送给游击队。在敌人实行搜山“清剿”时,群众就给游击队通风报信,致使敌人的每次“清剿”都因扑空而失败,而游击队却灵活地腾跃于罗汉岩周边的山区。因此,敌人就疯狂地抓捕群众砍伐山中树木,企图实行愚蠢的砍树搜山计划。而群众在砍树时,见敌人走近,就用刀刃砍,见敌人离开,又用刀背砍,以此拖延时间,使敌人砍树搜山之计无法得逞。
在反“清剿”斗争中,罗汉岩游击队与周边群众建立了密切的关系,使得游击战争由被动变为主动对敌出击。这时,钟民率领游击队不仅继续打击“清剿”之敌,还对山下欺压百姓、作恶多端的地方反动势力予以沉重打击。他们转战于壬田、日东、大柏地、黄柏等区乡,镇压敌保长,袭击乡公所,破坏敌“剿共会议”。罗汉岩游击队的连续袭击,使敌人胆战心惊、坐卧不安。后来,又与胡荣佳、刘国兴两支游击队会合成立瑞金红色游击队,一次次在汀瑞地区重创国民党反动军队。其中,奇袭青山埠、攻打武阳区公所、九里岭伏击战就是最漂亮的、最有力的反击。钟民曾自豪地说:“敌人好比牛,要宰要割全由我们决定了!”直到第二次国共合作后,罗汉岩游击队下山整编为新四军,开赴抗日前线。
罗汉岩游击队在敌人“清剿”的血雨腥风中竖起了一面战斗旗帜,它坚定了人民的革命意志,鼓舞了人民的胜利信心,它是南方三年游击战争中的一个重要战略支点。